沉默如一張網子般 罩下了大地 ...
…海邊的夜是安靜的
海面上 只有漁船仍持續著白晝的工作
皎潔的月光照下來 將海面變成了亮銀色
像久經刷洗的鍋底那樣的銀
如果沒有來自文明裏那些稀稀微微的光
此時的海面
不就像遺落在中央山脈谷地間那黛娥娜神池嗎
海邊的路沒有燈 小屋低調的立於山腳下
…坐在陽台前 關上燈 閉起眼 似乎聽見星子的吶喊了
而那海浪的沙沙聲 是德布西的樂章
Dear 如果說 光的存在是因為影子
那麼 光的極致 就是純然的黑了
黑 給人一種潔淨的感覺
黑 凝煉出的品味 是低調而有迴聲的
享受黑暗吧~
今夜將在被黑暗籠罩的曠野中睡下 滑過鼻腔的潮腥味
乘著神經 傳遞至大腦 轉化成海的呼喚…
再次睜開雙眼時
天邊已泛起微白 啊 八邊的清晨
起身迎向海洋 天空中還貼著一些深深淺淺的灰雲片兒
像殘留著昨夜餘韻 … 看看錶
距離05:39的日出時間 還要三十幾分鐘
整個八邊似仍徘徊在夢的邊緣
興起 騎腳踏出去晃晃吧
簡單梳洗之後 赴餐廳旁牽腳踏車準備出發時
一旁木桌下跑出來一隻狗 黑色的 朝著我們直搖尾巴
哇 真是友善的狗 不知道牠的名 就依顏色 喊牠小黑 ~~
小黑 拜拜囉 ~~
哪知道愈拜拜 小黑追得愈緊 擺明想跟著我們踩晃去
… 牠跑在前頭 像地盤嚮導 給我們領路 …
隨著時間演繹 太陽出來了
祂似魔術師般的將手上的魔杖輕輕一點 揭開了海岸山脈 彷彿薄紗般的嵐霧
接著又朝海面上一劃 便又出現一條金沙帶
小黑與我們 輕快地奔馳在海邊小路上
海與山的風合成一道 迎面撲來
夜裏的地潮氣被陽光蒸成了青草香 … 沒看錯
路邊草地上放牧著一群牛呢 是灰泥色的水牛
…小黑領著我們繼續向前 遇到一對延路趕牛的老夫婦 …
在清晨的鄉間小道裏 眼界所及 都是那樣新鮮有趣
我們三個停下來與老夫婦聊聊
這是一對阿美族夫妻 歐吉桑很逗趣 一直擺姿勢給我拍
也喊他的牛看鏡頭 他家那頭叫妹妹的小牛犢
反用牛屁股對著我哪 看來牛脾氣不小哩 ~
這牛家老哥 自稱 宋旺輝 起早趕牛回部落種地
…F將他老伴兒說的轉述給我聽 ~~~
這宋老哥原是一名漁夫 後因年紀大了 再不適海上拼搏
便回家種地 東岸的地稱不上沃土 地形上又多為水梯田
農機車不好用 至今許多農家仍仰賴水牛的幫忙
總說山不在高 有仙則名 ~土不沃又何妨
就是幾畝瘦田 也能磨出好身手
我喜歡鄉村人在生活中的彈性 像海那麼寬 ~
與牛家道別後 續往北行
路面開始爬坡了 腳踏車很重不好踩 改用牽的
到了一個高度後
海面上 三仙島四平八穩的奠基於東北方
八拱橋自清晨陽光裏現身 薄黃霧靄灑下來 虛無飄邈化外出塵
遠遠看去恍若有一股仙氣 桓空而降 …
陽光昇華了水霧 緩緩騰起
在寧靜的地平線上 我們鼓動著心臟 吟唱出生命的禮讚
爬昇 爬昇 就在呼吸的旋律最緊之時
撐起全部的力氣 揚身一躍 終於騎上11號公路
八邊橋下 一處荒蕪的溪谷
黃蝶化身為片片的葉子 翩翩起舞 留下了秋天的詩在我們記憶中…
六點半 陽光大亮了
清晨的公路像一條裝滿陽光的輸送帶 在腳下延伸
路旁有些人家已經開始忙呼了
看到一隻狗二個人的組合 眼神中透露著疑惑 …
那兩個明明是外地人 怎麼會跟著一隻我們阿美族的狗ㄌㄟ~
所以囉 旅行看風景 也成為風景 …
現下 一狗二人不就成了11號公路的風景~
…在八邊的北方 有個叫麒麟的地方
就在麒麟的公車站牌旁 有一條山路 通往海岸山脈
F與我將腳踏車停在路旁 跟小黑一起往上走…
約莫五分鐘後 看見幾戶民宅 院前菜畦田田
由此續往上走 就沒再見到民宅了
然而遼闊的視野 將我們的微笑印在蜿蜒的山徑上
… 經過三十分鐘後 遇見一處聚落
大約是農牧戶 一片金針田迎向海洋
遙遠的海 託了風來問候 …
我看見那田 舞起曼曼波浪 匯成柔和的曲線
一轉身 海岸山脈啊 新港山沉默著
天空以太陽的名義
在古老的山壁間 翻讀著土地的故事…
11號公路 八邊 成功 ... 記于 靈恩會那天
因為是在旅店遇見小黑 我們一直以為牠是旅店狗…
哪知逛遊一圈 再回旅店時 工作人員竟說沒看過牠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狗…
啊 對我們而言 這真是一場美麗的誤會呢
復刻回憶 秋天的海岸 小黑 謝謝一路上有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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