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美
在此引用 鄧雨賢 先生 曾說過的一段話:
『…站在藝術家的立場,對今日台灣社會有什麼抱負或要求?
關於這一點,我是一位音樂工作者,知道的不多,
只是每天不斷的努力研究,平常總覺得,
不但是音樂家,我想,畫家、文學家也一樣,
認為藝術只是他們這些研究者的獨佔品,是和大眾游離的東西,
自己高高在上,有輕視一般大眾之嫌。
……如果可能,藝術家應該和大眾更緊密的結合在一起,
從而完成他本來的使命。』
年前一個下午 天候和暖
我套上牛仔褲 換穿了藍布鞋
趁著傍晚前的一段小時光 出門散步去
途經公園路 看見美術館正舉辦著書法與油畫展…
位於公園路與中正路交會處的 屏東美術館
早期為屏東市役所 國民政府遷台後實施地方自治 又改為屏東市公所
市公所遷移台糖新址後
文化處將源於十幾年前的再生空間概念
導入舊屏東市公所 融合出另一個主題
起初由屏東縣政府管理 後又歸權於屏東市公所
…. 懷著輕鬆的心情拜訪 才剛走進去
館裏導覽員便趨前詢問 ~~ 是否來載東西也
… 真是丈二金剛 讓人摸不著頭緒
我只回 ~~ 不是啊 我沒要載東西
唯 不知是溝通有問題 亦或尋常小日裏 僅有收送貨員會來館
此館員 仍杵在入口處 丁點兒無放行之意
繼續對著我 從頭打量乃至藍布鞋止 …
我的眼光先跟著停在藍布鞋上
隨後 緩緩抬起頭來
先讓眉眼與此人齊平 ~ 方便他看出我眼裏的狐疑
…還好此館員 身型不高
然後 以一種...很輕...很薄...的語氣
飄飄問一句~~穿布鞋不能看展嗎 ~
….這一問 反而讓他手足無措了
急急忙忙招呼我看展 一下指旁邊 一下又指樓上…
那窘樣 實際表現著 ...
如果 連一位不會說話的人
穿上西裝 都能搖身變為 導覽員 …
那麼 屏東美術館的願景 又該定位在哪兒呢
再重申一次
我指的是 不會說話的人 而非 不擅言詞者
因為 不擅言詞者 如虛懷若谷
假以時日 仍有機會成為 璞園美玉 出口成章
至於不會說話的人
他也許能言善道 否則如何進得了導覽門呢
卻偏偏 在非常時刻 出口壞了事兒~~
…..美好的下午 本想在美術館做一趟美的學習
離去時 心情卻是不美的
我沒有生氣 只是哀傷於
藝術與常民的距離 永遠因人而起~
如同自然的美醜 都是起於人類的做為
夜黑後 天涼了
一顆心也跟著失去了陽光 冷冷的 ~ 我在想 ...
美 終究淪為口號 只是一種飄邈的想像嗎~
...翌日清晨 往南 途經香社
這是萬丹鄉裏一個典型農村
村路上 放眼所及的土地 日日復復熟讀著節氣
不做作的美麗 真是令人舒服至極
雖說 隨著農業技術與農機具的改進
以致春耕 夏耘 秋收 冬藏 這些順序有些變了
但是 該做的農活兒 大致也行進著 …
由因工作的關係 時常走訪這村
舊曆12月後 又進入插秧期
冷凝清藍的天空下 農機車在注滿水的田裏來來回回
所過之處 黑泥塊都長了綠尖
我坐在田壠上 筆記著 ~~
香社 103年一期稻 秧盤34元 一分地約需30盤
冬至後 日頭起早收晚 天光漸長 …
鎮日都有水田等待插秧 直至臨晚五點 方散
一輛輛農機車 踩著大腳 打起大燈回家
好似礦工們 帽頂上的照明燈 田裏的泥被農機的輪帶到路上
將黑色柏油路塗成白面 一日走過~
一日到底似無蹤
誰知晚霞露行跡
天邊街市如銀帶 ~~ 狀若人間上河圖啊
….再經幾日 插秧農活大致底定
村景轉閑 南方陽光 打著赤膊
將村路上的軟泥丘曬成了硬漢 … 弄得車過時 左扭右跳
這怎麼成 新年 就快到了呢 …
村裏的農夫們組起來 一個人開水車
其他的人拿鏟子啊 掃帚畚箕 跟在車後刷刷洗洗的
清理了 一條又一條農機車走過的路 …
路平了 農夫們繼而修剪路旁花木 ~
我彎下腰 謝謝大家讓這條路變得這麼美
農夫們歡喜的說 ~~ 水 對對對 叨親像你這麼水啦 ~~
我當然明白自己並不算美
但是他們的意思 我懂 ~ 心美 一切 就美了~
然後 新年來了 ~~ 我的心熱切起來 對於美 又燃起了期待~
來自美麗的小村 香社 萬丹 屏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