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片片情緒安置在枚枚文字裏 .. 把它們集成章篇...就是生活了...
上班途中看見一架飛機
白色機身在藍天白雲裏移動 顯得很精神也充滿了無限可能 …
隨著距離拉長 機身逐漸縮小
直到變成一個小點後消失於視野之中…
卻逐漸清晰了曾經收存於腦海中某個區塊的記憶
…那年冬天 陵姐從很遠的地方回來了
帶著她走了一趟島嶼東南邊陲的極淨地帶
…1號公路往南 來到三路交會處的楓港後(1號 9號與26號)續走26號公路
1號與26號其實是同一條路 但人們卻將它分成兩個路號
不就如同時間嗎 ~
時間永無止盡一路前行
人們卻要將它切割成 秒 分 時…等不同的單位
相對於自然界化繁為簡的功夫 人類卻反其道的極盡化簡為繁之功
把自己弄得疲累到底 說是研究…
所以我們需要走一趟極淨地帶 … 給自己一段只有海風浪濤的時間
天邊雲彩沿著山稜悠緩徐移...我們沿著岸的邊緣碎步行走
…過境九棚 雨正下著…海村那冥默蕭索的況味在水絲裏漫漶開來
野潭邊立著一個窗框 單單一個 像在等車或等待著其他的什麼…
雨下得很慢…絲絲淋著窗框頂緣 水滿了便潰堤般的溢流下來
看上去很像一個人被雨淋濕而滿臉是水的樣子
當下興起一股感動 拍下了它 站在一旁的陵姐也拍了
二人終究未將各自心底的感覺說出來…我們只是默默拍下了它 然後離開…
有些時候 感覺不一定要說出來…
說出來像是一種交代 畫了句點就沒有下文
放在心底反而更有渲染力
渲染就像是水的滲透
也像是時間一次又一次的經營琢磨…渲染是積存著時間的
離開九棚時 雨仍下著...
將肉身浸潤於水靈裏 當下時空與文明傾刻間便失去了連繫...
靈魂化為風箏敖翔於空中 一個迴旋...無止盡的往心底深入
港仔 大劉 旭海...循著這些散落在地圖邊緣的名…往山 到了麻里巴
麻里巴 漢名東源 位於山谷裏的部落 居住著排灣族人
族人們在這化外之地共同經營著一間入世的廚坊
廚坊靠近水上草原那裏
豔陽天時...從廚坊的窗看出去
彷彿聽見翻騰在綠浪上的風在喊...趕快出來玩吧~~
雨天裏...匯聚在屋裏的熱氣將廚坊的窗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白 …
為窗外模糊的風景 增添了些許想像的空間
溫度 將許多人聚在一起 ... 也把我們引來了
點上幾道野菜收服了飢腸轆轆的腹肚後
老溫出現了 ...
老溫是部落廚房的工頭 對於廚房的活兒自是熟練
但我特別要說說他的彈唱工夫真是一流的棒
在客人散去之後...老溫以款待老朋友的規格為我們彈唱了幾首
陵姐點了『木棉道』 但老溫卻調皮的唱了別首…好像是愛情釀的酒吧~
..嗯 .. 透露著微微寒意的雨日午後..來杯經由時間淬釀的酒...暖暖的..挺好..
若再有機會 我想..點首微風往事或朋友來聽聽也不錯呢...
欣賞過一段彷彿小型的演唱會後..雨剛好也停了..
遂接受了自然的邀請 步出廚坊..敞開心懷徜佯於一脈和諧之間...
就讓塵間的繁瑣暫時在野薑花田裏掛單 ...同受馨香之薰陶吧~
我們的東南邊陲行旅到此也近了尾聲
回程改走鄉間小路...巧遇濃霧
令初次霧裏看花的陵姐感覺新奇
倒是我因經常往返於這段路上 早已司空見慣
前方花色風景看不清楚了 .. 就看地上的白線吧
循著畫在路緣的白線行走...大約是身處濃霧中的Sop流程之一...
回到阿猴城時 夜已甚濃 送陵姐上了火車
轉身之後 時間便開始釀起了記憶的資糧...
...陵姐預計在農曆春節後離開臺灣
離去前的一個下午 我特地搭火車往台南訪她
...年假剛收 寒假仍持續著
雖是週間小日 市區人流依然熱騰騰交織著...
約在文學館碰面 我提早到了 ... 館裏遊人不少...索性坐在廣場上但看人間一二
許多人捧著相機朝文學館的主體建築拍
我倒覺街上的流動風景更有領略
...眼前就有位婦人拉著一輛滿載貨物的三輪車 ...
在講求快速的車水馬龍中
以一種緩慢...充滿著力與美的步調 堅毅的走出屬於自己的路徑...
...正當看得出神時...忽而有人喊了我的名...啊哈 ~~是陵姐來了
文學館人多...我倆於是另覓幽處閑坐
乘著陵姐的50cc小綿羊穿出人潮
轉進了寧靜的竹溪街 一間叫Oro的咖啡館
這店是台南市區裏少數讓我喜歡而且記得的所在
平常日的下午呢~客人依然不少
所幸工作檯前還有幾個空位
我們就坐那裏天南地北一路簡單閒聊…
記得最牢的是~
陵姐提到回台灣時最喜歡逛傳統市場 也愛在市場裏的美容院作頭髮呢~
因為在她目前住的國家裏只有大型連鎖超市
千篇一律的擺設 實在很難在生活中出現什麼亮點~
所以陵姐很納悶台灣為什麼不願保有自己的傳統特色
反而一味的往大型連鎖超市靠攏呢...
…我想…這牽涉到台灣意識的問題 …
台灣人的主體意識普遍不怎麼堅強
有些人甚至連島嶼上的地理方位都不太熟
更別提什麼保存特色了 … 保存特色是屬於進階班的範疇~
我曾親耳聽聞一位年過半百的遊人尚不知台灣有玉山國家公園
甚且以為屏東就是墾丁者也不在少數
....實際上 從屏東到墾丁可還有近百餘里的距離哩~
唉 ~~ 正可謂不知有漢 更遑論魏晉了...
讓我們來玩個遊戲~
一起找出九棚 港仔 大劉 旭海 與麻里巴(東源)等
在台灣地圖上的方位 以及它們所濱鄰的海洋名稱~
無法遠行時 在地圖上玩耍也很有趣呢~
幾年後掀開了塵封的記憶釀...
空氣中滿是美好的交集… 那年冬天… 記于初秋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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