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裏搭火車過山去
屏東往南途中 窗外耀得刺眼 陽光灑落花樹間 民居上
以山為背景的魚塭 水面像極了水泥地可以走過去
…走過去看些什麼呢
看遠方的山是那麼清秀可愛
想著山的另一邊 是不是也跟這裏一樣
在冬日的天空下仍然灑滿了陽光 …
火車經過內獅後 往枋山途中 輪到海出現了
赤白燐光鋪在海面上 朦朧間調成了一種恍惚感
南方冬日 竟是如此豔陽高掛
變幻莫測的海顏 讓人無法捉摸
都說冬藏啊 冬天 是個讓生活喘息的季節
接近枋山站時 在火車轉彎之際 枋山小村盡收眼底
輕盈白浪朝著岸邊輕輕湧盪
有如一記記優美的音符 環繞著這個整身沐浴在陽光裏的海邊小村
與小村為鄰的是一道有著潔淨線條的弧形海灣
海灣乘著潮浪的呼喚聲 帶著小村的信息往遠方迤邐而去
每一天
西部鐵道都在這彷彿悠揚樂章般的風景目送下 轉往下一個目的地
就像坐在火車中的我們一樣
每一趟都是在這樣的風景裏 遠行 歸來
載著我們的火車 肯定與我此刻的心情一樣
是迎著風揚起燦爛笑容在前進吧~
這是一種磁場 會渲染的…
離開枋山轉往東行的火車 駛上崎嶇山道
在山谷裏的枋野站前告別屏東 搖搖晃晃進入台東縣境
下一站古莊 …
古莊至大武站之間 短短個位數里程中 就有六個山洞
您一定不難想像那山洞與山洞間的距離是多麼短促了吧
早年客居大武時
每回搭火車一口氣穿過這六個黑漆漆的山洞之後 終於重見天日
當下都會莫名滋生一種恍如隔世的感動 …
大武站前 陽光默默刷白了長長的月台
在光與影之間 出現一條斜斜的對角線
如此天色啊 可就應了不久前
我由屏東看向中央山脈時 對於天氣所生的猜想了
今日此班車 是扎扎實實的座無虛席 乘客雖多但不顯吵
是否可以因此推論 數量多寡不是問題 質量好壞才是重點呢~
幾個小時的車程
看看風景 看看手上的小書 偶爾假寐片刻
這些看起來不怎麼樣的編碼 在我們來說可都是消磨時光的良方哪
大武到太麻里之前山洞特別多 火車在黑與白之間交互行進著
幾十公里路 短暫過窗的風景
彷彿舊時的膠捲片子 穿梭於時空中交織成一部時光流年
身在其中的您啊 想起了些什麼 ...
我想起了涼麵 哈 ~~ 別以為我愛吃涼麵所以想起它
恰恰是因自幼我便與涼麵結下樑子 誓言絕不愛它
怎地忽而想起它來呢
…太麻里之後
火車終於帶著我們離開山洞 也暫別了埋藏於螺旋幽谷的深黑記憶
明亮的天色將思緒拉回現實界面
眼下一輛輛逆駛而過的汽車 引我暇想著它們都搭載了些什麼樣的心情呢
過知本後 安靜的車廂裏突然引起一陣騷動
沉澱之後才知道有一對老姐妹聊得太入神了 以致錯過車站
看著她們慌著說著~~接不到人的朋友此時一定很擔心
我跟老姐妹們說 ~ 到台東站再搭鼎東客運回頭也行
身旁的F笑笑說~
這應該會成為她們之間一段特別的回憶吧
我點頭附和~
是耶 如果是我就會這麼想哩~
台東站之後 有些路段 鐵道與公路幾近平行前進
11月中旬 稻熟了 長風自山嶺傾洩而下 吹落了樹稍的塵
吹起了稻子姑娘那串串米粒辮子 麻花兒般的髮稍
一眼望去 大半的田已經收了
即使還沒割的 農機車也已等在旁邊 或行進於田野中
難得 難得這筆直寬敞的9號公路上
農機 鐵牛仔...絡驛於途 此時竟像是農機車的專屬道路了
鹿野 關山之後 火車緩緩駛進池上站
午前十一點多 山頭上的雲白已挪至腰際處
從我們的座位看出去 正好有一面田在收
農機車在田裡來來回回 所過之處 黃澄澄的稻田夷為平地
好像媽媽拿著手推剪在為客人理髮一樣 讓我看得忘神
頓時想起 中學時期 媽媽在長治大同農場裏租屋為人理髮的情景
當年店裏設備很陽春
只有一張大大的理髮椅 沒有熱水器
因此學校放假時 我就到理髮舖子幫忙燒水提水
記得當時最大的享受是能到隔壁麵家
吃碗額外加一顆雞蛋與幾根小白菜的統一肉燥麵~
往事如風卻不曾遠離生活...
火車搭載了我的黃色隨想 繼續未竟的旅程
經過富里時 想起幾位老朋友 …
記得結識他們時也像今天一樣 剛好都在冬季呢
冬天 是個不能沒有問候的季節哦~
…近十二點 抵達玉里 目前改建中的車站 動線有些亂 指標不很明顯
不過這些都被車站外那廣闊的天空 化整為零囉
我們走到站前一間叫 自由行 的小店租車 開始接下來的旅途…
冬日隨行 火車上的風景裏 我聽見風的微笑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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